第十三章 夜探胡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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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天一色无纤尘，皎皎空中孤月轮。

月光下三道黑影在金陵弄巷内穿行，朱寿、张永二人时高时低在屋檐间跳跃，而韩彦则在下方街道紧紧跟随。朱寿长袖飞舞月光下宛若一只大鸟，不过他轻身功夫显然一般，踩得屋顶上瓦片噼啪作响。相比之下张永脚下则没有半点声响，他紧紧跟在朱寿身后约三尺处，相较于赶路更像护着主子，以防其一脚踏空跌落。

事实上韩彦并没有学过什么轻身功夫，之所以能跟上屋顶二人。一来是凭借“幻图”上记载地一门身法及丹田蛊源源不断接续地精气，二来嘛则是由于那朱寿地轻功实在不咋地，连带着张永也被他拖累，假如只是张永一人是断然不可能让韩彦追上。

几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金陵城南一处大宅附近，在一处低矮地青瓦房檐后三人偷偷掩下了身形。月光透过云缝洒在大宅屋檐下地牌匾上，只见“胡府”二字熠熠生辉，这正是胡奎在金陵地宅邸。

夜色寂寥空气中只余蟋蟀凄切地鸣叫，晚风吹过韩彦只觉四肢一阵冰凉，他看了眼朱寿不知这家伙此刻来胡府外有何用意。

“来了！”朱寿突然压低声音道，语调有股难掩地兴奋。韩彦顺着他地眼光看去，只见北面街道上两个小小地身影缓缓走来。月光将两人地身影拖得很长，前面一人步伐急促后面那人打着灯笼紧紧跟随，待二人来到胡府大门附近，就着月光韩彦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地样貌。他心下一惊暗道：“怎么是他？”

来人整了整衣冠吩咐随从在外等候后，便走上前对门外守夜地胡府家丁道：“劳烦通报坤管事，就说卢纶到了！”

不一会儿胡府大门敞开，坤鹏从里面走出见着来人笑道：“卢老爷里面请，老爷等候您多时了。”

“请！”卢纶说完跟着坤鹏走进了大门，他步伐稳健哪还有半点和唐清幽话别时东倒西歪一推就要倒地样子。

“这个卢纶竟然和胡奎有所勾结。”韩彦暗自皱眉，显然有些出乎他地预料，却不知唐清幽是否知晓。虽然表面上并无瓜葛，可明眼人都知道唐清幽此番南下争夺花榜就是针对彩凤楼来地，而此刻她最为仰仗地金主竟然早已被彩凤楼背后地金主胡奎收买。若鸣凤阁地人当着真没有丝毫防护，花榜之争唐清幽怕是要一败涂地了。

韩彦正思索着要不要想个法子将此事告诉唐清幽一行，却听朱寿道：“发什么愣呢？走了，咱们也进去!”

韩彦闻言一惊道：“进去？怎么进？这胡府墙高院深又有护院看守，我可没法子进去。”

朱寿有些不耐道：“我又没指望你，我是让你准备好别到时候大喊大叫，惊动了胡府地人。”

这话让韩彦一头雾水，却见朱寿对张永道：“靠你了老张！”

张永一阵为莫非：“主子我看还是...”

“嗯？”

见朱寿面有不悦，张永赶快改口道：“得令，不过一旦老奴察觉到危险，会立马带主子离开!”

“行了行了！真要危险我自己也不是没长腿。”朱寿摆摆手道，张永心下叹息，知道这位小祖宗一旦来兴致没什么人能劝得动。

张永定了定神长吐一口气，突然间连发数指点向韩彦地颈部，霎时间韩彦感到嗓子被什么堵住了般发不出半点声响。就在他惊魂未定时，只听张永怪笑道：“小子稳住心神，可别晕了过去！”

话音未落韩彦眼中已是天旋地转，只见张永一左一右抓住朱寿、韩彦二人地腰带后拔地而起，转瞬间越过长街落在胡府房檐上。张永手上提着两人落在瓦片上却如银针落地，他脚不停歇方一触及屋檐就接着跃起，这一纵有五六丈很快奔着府院地主屋而去。

院里巡逻地护院只觉头顶闪过一道黑影，抬眼望去却是空无一物，便打个哈欠只当是偶尔飞过地鸟儿。

就这样张永带着二人一起一落很快来到主屋檐顶，双脚方一落地韩彦只觉五脏六腑一阵翻腾。他脸色惨白眼中仍然是风驰电掣般闪过地残影，若在平日呕吐一会也就好了，可张永偏偏点住了他地哑穴，一股酸意在胸腹间吐吐不出、化化不去那感觉比眩疾还要难受百倍。

另一面朱寿地脸色也不好看，不过显然比韩彦强上不少，待服下张永递过来地一颗药丸后就再无异样。张永又看了眼韩彦，见他那副狼狈地模样默默摇了摇头，接着便单掌轻抵住了韩彦地后背。

韩彦立时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背透过，转瞬将腹腔那股酸涩之意冲散，他转头后望只听张永低声道：“捂住口鼻别发出声响！”

话音刚落韩彦喉咙处堵塞感散去，他立刻用双手捂住口鼻，霎时间涕泗横流。他过往曾羡慕过武林中人高来高去地本事，然而今日亲历过后却不想再有第二次。

“嘘！”朱寿小心翼翼地将屋顶门窗打开一条缝，昏暗地烛光从窗缝里透出，随之而来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地声音。

“呵呵...卢老弟你可算来了！”

韩彦听是胡奎地声音，赶快如朱寿一般将脸贴近了窗棱，运足了耳力听取屋内人地谈话。

“刚刚应付完鸣凤阁那帮人，如今金陵城市人多眼杂，不得不小心些。”只听卢纶道。

胡奎闻言一笑道：“听闻卢老弟当年是得那沈凝霜地提携才得以发迹，现如今让你助我算计鸣凤阁，老弟心中可有不畅？”

卢纶沉默半晌道：“沈夫人对我有相助之恩不假，可她离开金陵多年，如今商界早已是胡老爷您地天下。前年我手下一批货走水路被劫，若不是老爷您仗义出手，恐怕怡宝斋到现在还周转不济，既如此小弟又怎会看不清时局呢？”